起来搬砖

想写点有意思的

【巍澜衍生/傅成勋x陈骁】鬼新郎(上)

纯拉郎/半发没完

中元节快乐!

故事今日写不完,不能错过中元节!

只能先发上(喂

不可怕!是甜的!是欢乐的!

OOC



正文


1


“你叫什么名字啊?”

“在下傅成勋。”


2


陈骁被赶出了家门。

这也是突生变故,父母看不得他花天酒地,冻结所有账户,让他好好体验体验生活,只给他五千的零花钱和准备好的行李箱,让他在外面过三个月。


“玩O形计啊!”

陈骁愤恨地站在家门口,看着手上那摞五千元,这比起平日里的花销简直是冰山一角,光是出去喝个酒一晚都要好几千,五千让他过三个月怎么能够?


在原地站立许久,陡地一阵风起,一张纸实打实地被吹到他的脸上。

陈骁扒拉下来正准备丢,却看到上面写着租房信息。


这地方怎么会有租房信息?

不过他还是仔细看了看租房条件,他至少要给自己找个地方住,酒店月租太不划算,在公司做着最高管理层也是不发工资的,老爸这么一搞,估计财务也要被冻结,不能提前预支。


靠啊。

陈骁心里骂了一句,结果看到租房条件后,眼睛微微发亮。


1000元/月,全租,水电网齐全,不需要物业费。

这对于他这个城市来说,简直是便宜到不能再便宜了。


陈骁看了看地址,居然是他没听过的一个地方。房东的电话附在上面,陈骁把行李放在一边,回头瞅见自家别墅的窗户时,一个人头立马躲开了,他无语地拿出手机,拨打了电话。


“喂?你好,是李先生吗?”

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很闷,“是的,请问你是?”


“我姓陈,看见你的租房信息了, 这个租出去了吗,一千一个月的。”

对方沉默了三四秒,陈骁听到奇怪的碰撞声,然后那人仿佛压着声音说:“没有,还在,陈先生要租就照着地址过来,直接拎包入住,押一付一就行。”


“好,那我去看看,你在家吗?”

“在,今天都在。”


陈骁打算去看看了,这么便宜的房子,就算条件不行,也只住三个月,应该能忍。


他立马叫了一辆专车,路上大概花了四十分钟,付钱下车。

这附近像那种老式的街道,不过人烟算不上稀少,有早餐店也有超市,现在临近正午,估计都在午休,也没有什么人出来,他顺着纸张信息,一直往巷子深处走,走了约莫十五分钟,终于到达目的地。


陈骁望着眼前的古老大门,上面的屋檐还是砖瓦,红漆柱子立在大门两旁,大约十层的石板阶梯延伸到大门,上面还有龙头锁?


“哇…”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,这居然是一座保留至今的房子?看起来也不像刻意装修成这样的,陈骁突然有点不敢进去,他注意到门上正中央的牌子,已经看不清了,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单人旁,旁边应该是个府字?


这房子,现在卖出去,简直无价啊。


陈骁没想到这种房子还能出租,半信半疑地拿出电话正准备拨打电话,一个双鬓发白的中年人从大门走出,一身西装配着皮鞋,俨然是现代装扮。


“陈先生吗?”他这把声音一出,陈骁也认出来了,“是我,李先生吗?原来是长辈,我听着以为是个年轻人。”


陈骁虽说是个比较无法无天的富二代,但基本礼貌还是需要维持,他恭敬地弯腰点头,李先生笑得也是和蔼,招呼陈骁进来。


“陈先生真会说话,进来看看房子吧。”


古朴气息的大门似乎自带着书香味,陈骁踏上青石阶梯,竟觉得有什么清冷之气直往身子里窜,他跟着李先生进了屋,正如古装剧的布局一般,前左右各有房间,各自也有通道延伸至更里面的地方,李先生先是给他介绍房屋大概的布局,再沿着一座走廊,下边就是水池,荷花展示着自己娇嫩的花蕊,风一吹来,水珠便从荷叶上滚落。


陈骁觉着好看,被李先生拉回注意力,他推开雕花的木门,里面却都是现代装备,有股奇异的违和感。


不过一些小装饰还是古旧的,比如桌子,灯台,床,都是木雕之类,剩下的冰箱电视路由器,穿插在房间里,倒显得非常突兀。


“我们不会赚多余的钱,如果陈先生满意,这间1000元的房间就给您住了,因为是鄙人的房子,没有物业费,水电可以看情况交费,网费不需要多交的,我们都包。”


陈骁在房内转了一圈,他特别满意,这地段说不上很偏僻,他早点起床上班也成,而且还没住过这样的房子,也是个新奇体验。


“李先生,我看您这里挺好的,为什么没人租?就我一个啊?”

陈骁嘴上问问,李先生没有回答,只是笑。


他直接交了三个月的租金,加上押金他也愿意付,反正三个月后能拿回来,虽然也不在乎这点钱,只是这一交,他一半多的零花钱就出去了,陈骁此刻好像能明白大众说的花钱如流水了。


他打开衣柜,跟木床配套的木柜,里面干干净净一尘不染,陈骁随便叠了衣服就往里塞,一眼扫过去完全不整齐,他生活技能稍微有点弱,唯一会的就是吸尘器拖地。


陈骁把东西大概清理完,就倒在木床上,开始通知他的朋友们。

“我没钱了,救济一下?”

“哎哟陈骁公子,你爸都下令了说不能救济你,不然我爸也要冻结我啊!”


接连几桶电话都是如此结果,陈骁差点就把手机摔到地上了,理智告诉他手机是最后联系外界的通道,就只好丢到床尾,双脚搭着床尾的木头护栏,蹭到了丝质的围帘。


陈骁一看,尴尬地放下了双脚,手拍掉上面多余的灰,选择横躺,脚伸出一大截。


接下来,该怎么办?


3


夜晚,烛火摇曳。

陈骁为了给自己找点乐趣,没有打开通电的灯泡,而是找李先生要了两根蜡烛,立在烛台,用打火机点燃了。


有这样的环境,就愿意体验一把古人的生活方式。陈骁今天心情并不好,白天他找的人都拒绝了他的要求,他也拉不下脸跟以前绝交的朋友们请求帮助,更别说前女友了。


陡地,他吹灭了蜡烛,打算去这座房子里散散步,外面是没有装灯的,也没有蜡烛,月光下,深冷幽寂,没有阳光映照的荷花和荷叶,在暗光下也几乎融入黑夜,周围没有人,偶尔能听见点声音,也许是最近的那条街上人的欢笑声,似远似近。


他记得早上问过李先生,这里只有他一个租客。


他散步的心思突然没了,回屋关上门,也打开了灯,不再用蜡烛。

但他半小时后再次出了门,因为他需要洗澡——浴室就在他出门右手边第二个房间,上面挂着一个“浴室”的牌子。


里面开了灯,陈骁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和睡衣进去,这是一个普通的公共浴室,有隔间,陈骁直接进了左手边第一个,打开水,没一会儿就热了,水压不小,至少他冲澡特别舒爽,一天的疲惫都被洗刷进水里,陈骁欢快地哼着调子,浴巾大致擦干了身体,穿着睡衣出来,正巧碰见李先生也进来了。


“晚上好!”陈骁礼貌地打了声招呼,李先生点点头,“晚上好陈先生。”

他打算赶紧回去躺着,明早还得上班,陈骁哼着歌正准备走,李先生却喊住了他:“陈先生,以后你还是早些洗澡比较好,晚上尽量别出来,只要不开门就没关系。”


“嗯?”陈骁隐隐听到话里有话,“什么意思?”

“总之,请听我的。”


李先生没再多说,而是进了浴室,水声响起,陈骁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,特别像飘过去的,但往下一看,脚还好好地长着。


陈骁擦掉脸上多余的水珠,出门的时候被冷风给激地起了鸡皮疙瘩,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,关门上锁。


什么意思?晚上不要出去?

他奇怪地拿出浴巾擦拭湿透了的发尾,路过桌边时闻到了香气,陈骁顺着味道靠近,是烛火散发出的香味。


淡淡的,也不是香精的味道,闻着特别舒服。

陈骁一边感到奇怪,一边又觉得这种香味太让人舒心,也没有再多想,经过一天的打击,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,特意拿着烛台放在床头附近,陈骁盖着柔软的被子,香味窜入鼻腔,安抚他烦躁的思绪,渐渐有了困意。


片刻,烛火上面一缕缕青烟逐渐汇集在空中,只是很快消散了。


4


陈骁一觉睡到天亮,生物钟让他在六点便醒来了。

大抵是因为香味的安抚,他神清气爽,丝毫没有困意,掀开被子下床,打算呼吸晨间第一口室外的空气。


周围都是植物,呼进的气息清爽,带着晨间的凉意,陈骁扒着走廊的石头,头一次感受到古人醒来后的场景,竟也觉得十分惬意。


陈骁张开双臂,深深地呼吸,排除一晚后体内的浊气,眼眶微微酸疼,但也完全不影响他此刻的舒爽,回到屋子换好衣服,从半掩的门外看去,背脊瘦削,身材纤细,衣服搭在手肘的那一瞬间,脖子到背部的线条引人遐想。


他换好衣服,拿着包打算出门,李先生此刻也正好来了,“陈先生,早。”

“早啊李先生。”


“昨晚睡得可好?”

陈骁整理着领口,换了一只手提包,“挺好,挺好,你们蜡烛还有香味儿,好闻。”


“是吗,那就好。”李先生侧身让路,陈骁挥挥手小跑走了,等到陈骁消失在拐弯处,李先生对着他的房间,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,双手交叠在腹部前,什么也没说,低头离开了。


公司里都知道陈骁被赶出家门了,八卦流传向来快速。

陈骁作为高层,自然没人敢在他面前议论,他也照常开会报告,布置任务,安静地在办公室待了一天,工作餐也选了最普通的A类,再提着包下班。


早上人少,公车顺畅要半小时,下班高峰期,陈骁在车上堵了将近一小时才下车,还要绕过许多弯弯才能到达租房地,他这次被赶出家门,车也不给他开,除了早年和乔安挤公交外,还是他第一次一个人搭公交。


普通人生活还真累。

某富二代发出如此感想,眼看天色渐渐变黑,他加紧了回去的脚步,远处就看到古色古香的大门,老觉得有点怪异。


第一次住这种房子,不适应也正常吧。陈骁和李先生打了招呼,李先生似乎住在离大门最近的那间房,而且喜欢坐在门口,他只要进去,就能看到李先生坐着木椅,拿着蒲扇,手边还有个小桌子,上面有一壶茶。


“李先生,您喜欢喝茶呢?”陈骁寒暄几句,“我爸也喜欢,下次有机会给您带点好茶来。”


“谢谢陈先生,记得早些洗澡。”李先生用一种慈祥的眼光看着他,还透露着满足,陈骁一时间看不懂,只好微笑点头表示暂别,回到房内。


他记着李先生的话,早早地去浴室洗澡,还洗了头发,在房间用吹风吹到差不多快干,就窝在床上看手机。


为了打发时间,他需要下几部电影来度过无聊的夜晚。他将烛火点燃,那股香味再次到来,陈骁在网盘下好电影,靠着床头,戴上耳机,被几处地方给逗笑,发出不间断的笑声,同时捶床,眼睛眯起,快要把床捶出洞了。


他抹掉眼角溢出的眼泪,大概暂停缓缓,嗓子都有些哑,一股凉意泛起,陈骁被冷得发抖,很快下移钻进了被窝,背靠着墙壁继续观看,大概是香味太催眠了,明明是很好笑的剧情,他却开始犯困,也撑不住睡意,手机从手边滑落,彻底闭眼。


手机大半部分在床边,小部分还压着陈骁的手指,摇摇欲坠。

陡地,陈骁翻个身,手机彻底地脱落,从床边掉下,竟突然停顿在空中,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它!


如果陈骁醒着,大概会吓到尖叫——手机被“人”拿着放在床头,耳机也被扯下,被绕城一圈,稳当地落在床边,被子也捻得很紧,盖住了陈骁裸露的腰部。


烛火还在晃动,也照不出屋内的东西。

又一缕青烟在空中形成,飞出了门外,李先生却正好站在门外,手撑着一把古时的纸伞,那缕青烟落在伞下,轻轻晃动。


“少爷…”

李先生的语调变得很苍老,像是寺庙外那一口古钟,悠远闷哑。


青烟只是动了,没有回答。



5


“阿嚏!”

陈骁抽出纸巾,狠狠地擤鼻涕,鼻头通红,在床上拿着电脑工作。他难得过着精打细算的日子,这半个月,他每天买东西都小心翼翼,计算着开支,这两天感冒就买了几百块的药,他心疼极了,还要买二三十元一餐的饭,花钱真的如流水了。


“陈总,关于这个问题……”

他没有开摄像头,正和员工们远程会议,他现在脑袋晕乎,努力地听清汇报内容,意识到又要打喷嚏,连忙闭麦,这次连膝上的电脑都震动了。


好不容易撑到结束,他迅速关了电脑,连声招呼都没打,用着最后一点力气倒出温热的水,和着药片吞服,这才爬上床睡觉。


他感谢香味,这蜡烛,等他回家了,一定要搜搜是哪买的。

陈骁头疼脑涨,抓着被子按在喉咙处,又疼又痒,时不时几声咳嗽,手在空中找了半天也没抓到纸,一张纸飞到他手边,陈骁擦擦鼻涕,把纸往身后的地上丢。


半月高悬,烛火闪动。

床边,一名男子在月光与烛光的交错下渐渐显形,他身着棕色长衫,腰带勒出他精瘦的腰,白色的束发带倾泻至腰部,面目俊朗,灿若星辰,薄唇紧抿,剑眉纠结于眉头,眼里都是担忧。


傅成勋低头见自己依旧是半透明的身形,只能叹一口并不存在的气,他伸手,只能穿过被子,触不到实体。


此人阳气十足,而他为特殊的阴体,正是需要人间阳气,往年所有房客无一例外,碰上这类,他不得避免地沾染更多,就连速度也快了不少——以往进来的人要两个月才能看见他,而这位名为陈骁的男子,居然半个月就能让他显出人形…


而他夜晚不能离开这个房间,陈骁迟早要看到他,再就是他意料之中的惊吓惶恐,落荒而逃。


傅成勋在房内踱步,陈骁的咳嗽声不按规律响起,在半个时辰过后,终于停歇,他没有睡眠,成了鬼魂,何来歇息?


时间在他眼里如同白驹过隙,一晚上快速过去,他在白天还能于府内游荡,见陈骁悠悠转醒,他立马穿过门窗去了隔壁的空房。


李先生照样送陈骁出走,见傅成勋从隔壁房出来,不是青烟,而是半透明的状态,眼里闪过惊异,后退鞠躬低头一气呵成。


“少爷,您这回居然……”

“此人阳气太甚,也许是最快离去的一人。”


傅成勋轻笑一声,他心里明了,并不会有书上所说的人。



6


身上不足两千块,连饭都吃不起了。

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两个多月,他活不下去吧,就连一顿饭都成了问题。陈骁浑身散发忧郁的气息,提着公文包回到古宅,李先生还是坐在院子里,摇着蒲扇,见他回来了, 和蔼地打招呼。


陈骁只好挑挑嘴角,便朝着房间走去。

李先生察觉到不对劲,也没有上前安慰,而是进了自己的屋子。


天边被浓墨晕染,只剩一点亮色。陈骁趴在桌上,饿得只能叫唤并且用水充饥,而傅成勋躲在黑暗的角落里,他现在是能被肉眼看见的半透明,决不能被陈骁看到。


“太他妈惨了!”

陈骁整个人扒着桌子,环视了周围一圈,是肯定没有吃的,他放弃地低下了头,又拿出钱包看看剩余的一千五,实际上是一千一百八十块五毛,而他需要这笔钱撑到下下个月了!


原来吃穿住行都如此费钱——陈骁作为一名富二代,深刻地认知到此类问题,惭愧地抓了抓头发,他都没钱一周去一次理发店,卷发慢慢变成了直发搭在额前。


陈骁发出痛苦的呼喊,又被饿得收了声音,只能灰溜溜地拿衣服去浴室洗澡,傅成勋打开房门,在门槛后喊了声李先生。


李先生立马就小跑过来,“少爷,有何吩咐?”

“给陈公子准备点吃的。”


“是,少爷。”


陈骁快要饿晕了,他连水都没擦干多少,希望能早睡忘掉饥饿,只是靠近自己的房间,居然闻到一阵香味。


让不让人活了?

他立马打开房门关上,却发现香味如此浓郁,就是他房里的。陈骁突然回头,一碗热腾腾的汤面摆在桌上,他把东西放在一边的柜子上,揉揉眼睛,确认自己没看错,开心地去桌边坐下,看见碗下面压着一张纸条,还是用毛笔写的。


【这是我家主子为您准备的汤面,慢用。 李】


“主人?主人不是李先生吗?”陈骁暂且放下疑虑,挑起面条吃了一大口,汤汁溅到睡衣上,他也不在乎自己刚洗完澡,也不顾及形象,刺溜刺溜地把面全部吃光光,汤也不放过,咕噜着全部喝下,连汤底地一点葱花都不放过。


饿过了,吃什么都觉得美味,陈骁此刻觉得,这是他二十六年来吃过的最香的一碗面。


傅成勋偷偷地观察,捂着嘴轻笑。


“谢谢您了!这位‘主子’!”陈骁抽出纸巾擦掉嘴边的油汤,端起碗哼歌离开,找到了李先生,“这个碗我放哪,厨房在哪?”


“给我吧,我端过去。”

“麻烦您了。”陈骁双手奉上碗筷,单薄的睡衣挡不住风,哆哆嗦嗦地回到房间,收拾了桌面,那张纸条本来要扔掉,可陈骁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把,自言自语道:“这也太有韵味了?不像从小练的,更像是浑然天成的古味儿…李先生的字可真厉害。”


陈骁把这张纸条收进抽屉。

傅成勋听见陈骁一番评价,扪心自问“有吗?”。



7


陈骁为了减少食物方面的开销,开始尝试调整食量。

晚上不吃,他就买点散装的糖果代替,中午愿意下楼去街边吃十元管饱的自助菜,至于早上,他和李先生提出能不能供应早餐,他愿意一次性付所有的钱,只要一碗面就成。


李先生隔天便答应了,陈骁算过了,两个月保持这样的计划,还有剩余的小钱可以买点其他日用品,省着点用就成。


只是他的衣服大概都会被劣质的洗衣液洗坏,陈骁无所谓,只要自己撑下来,就能回到原先的家享受,并且保证不再浪费任何资源!


“新时代好公民啊!真特么累,腿疼——”


陈骁提着两大袋垃圾从房里出来,傅成勋白天能自由活动,便在隔壁房间待着,从纸窗内看到陈骁的身影来回窜动,根据响动来判断,可能是在打扫房间。


一个月过去,他已经不算半透,不仔细看已经像个真正的人,傅成勋越是困扰了,他不知夜晚该如何待在房中与陈骁共处。


陈骁这一天都没出去,傅成勋眼看太阳东升西落,黑幕笼罩天空,不得已穿墙到了陈骁的房间里,依旧躲在角落。


“没关系,妈,我撑得过去。”陈骁正在和母亲打电话,面色愁苦,还是死鸭子嘴硬,“五千我活得下,我现在还钱有剩,您别担心。”


他越说,越觉得悲惨,咬着嘴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委屈,而是开朗有活力,“哎好!知道知道,妈,您玩您的,等我回家啊,就这样,先挂了!”


陈骁按了挂断,深吸一口气平缓情绪,从抽屉里拿出糖果,也只剩几颗了,过几天又要出去买一袋回来。


奶香在嘴里散发,混着津液一起吞进食道。


傅成勋“活”了这么多年,在这里居住的房客也各式各样,他的思维模式跟着时代在改变,如今的百姓,生活便利发达,看似幸福轻松,但身心承受的劳累比他们那时的百姓要重许多。


他想,陈骁应该也是带着家里的压力出来打拼,他每天都能看到陈骁在算账,念叨自己还有多少钱,能用多久,刚进来时光鲜亮丽,而现在却总给人灰蒙蒙的感觉。


傅成勋不自觉移动了步子,却发出了声音。

陈骁敏感地抬头,他看着声音来源,柜子后面居然有飘动的衣摆!


“谁在那!”

陈骁站起身来走到门口,随时打算出去,“我看你的衣服了,出来。”


傅成勋低头发现衣摆确实被光照射到,只好从角落里出来,不敢与陈骁对视,抬手作揖,“抱歉。”


陈骁看对方的衣服完全是古装,愣了半天,在脑海里搜索了无数个词,最后只能来一句:“你,玩cosplay啊?”



8


他站在光线较暗的地方,陈骁一时间还没发现傅成勋不是完全的实体,后者稍微松口气,没敢上前,回答道:“不是,这是在下的衣着。”


“……”陈骁还是把手放在了门把上,维持随时开跑的姿势,“你说话也好酸?什么情况,你怎么进来的,我没见有人进来过。”


他陡地想起恐怖片里的情节,凶手潜伏在受害者房里许久,突然冲出来把受害者杀死,陈骁紧张地握住门把,结巴着说:“我、我和你没、没仇吧?”


“自然无仇。”

傅成勋也不知道如何解释,他看着自己的手掌,还只能穿透它,看到地面,纠结片刻,长痛不如短痛,主动站到中央的灯泡下。


陈骁视力好,他也立马看清了——这个男人!他、他是透的?!


“我靠!!!”他吓得腿都打颤,一时间居然忘记打开门,在原地发抖。


“公子别怕。”傅成勋也不惊慌,这是他意料之内的反应,自从他成了鬼,无数人看见他皆是这般模样,他也不知说过多少次公子别怕,姑娘别怕,说习惯了,都仿佛成了约定俗成的开场白。


傅成勋也没有抬头看他,一直低着头不敢与陈骁对视,“不管陈公子是否能听进,我仍需表明身份,在下傅成勋,傅家钱庄的少爷,死于此地,成了阴魂,夜晚不得踏出这间房屋,让公子受到惊吓,着实过意不去。”


他退后数步,与陈骁主动拉开距离。

傅成勋知晓,下一秒,对方便会尖叫着推开房门,大喊有鬼。


陈骁咽了咽口水,他手都在抖,腿也在抖,重点是他今天打扫房间,太久没有运动,实在是腿疼,没有精力能跑。


他努力地让自己站直了,靠在门后,静静地看着那个“人”。

傅成勋等待半天,居然没有听到门开的声音,抬眼望去,陈骁正盯着他,不停地眨眼,抓着门把又不打开,明明只要使力就能跑走。


“陈公子?”

傅成勋试探性地喊了一声,对方居然颤颤巍巍又恶气十足地应了声:“干什么!”


“不怕吗?我…”傅成勋指着自己的身体,平静的语气里带着无奈和哀伤,“我是阴魂,是鬼。”


“我、我怕。”陈骁就像置身于冰窟一样,抖到话都说不完整,“可我腿疼,走、走不动。”


傅成勋一愣,噗地一声笑出来。

陈骁这时候脑子倒转得快,他哆嗦着,去扶手旁的柜子,发现他把一只鬼给逗笑了。


“是今天清扫的原由?李管家那有药油。”

傅成勋再次后退两步,他想让陈骁知道,自己是没有恶意的,陈骁看傅成勋离他很远,也没有刚刚紧张,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。


陈骁见傅成勋一脸无害的样子,又听他刚刚说李管家,小心地问道:“你说的李管家,是、是李先生?”


傅成勋点头示意,陈骁想起那张被他收藏的纸条,虽然他刚刚脑子短路,但依稀听进去了几个词,什么钱庄,少爷,踏出之类的。


“你是那个,那个纸条里说的主子?呃,钱庄少爷?”

陈骁终于让自己站直了,腿部肌肉还是带着酸痛,虽然傅成勋给人的气息十分温文儒雅,但他也是极其有防备心的,他抬手表示傅成勋别动,“我去找李先生来。”


傅成勋点头,陈骁冲了出去,大喊:“李先生!李先生!快来!”


李先生还未入睡,以为出了大事,连忙出房应和,陈骁在不远处对他招手,急急忙忙地回到房间,他也跟上去,便看见傅成勋几乎成了实体,惊喜诧异,他低头弯腰,恭敬道:“少爷,您这是——”


“还真是啊。”陈骁向来信任李先生,这样一个动作,他彻底放下戒备心,也跟着拱手,“呃,少爷?不好意思,得罪!得罪!”


“无事,管家你先退下。”傅成勋挥挥手,李先生立马出了房门,还贴心地关上了,陈骁跟看古装剧似的,脸上浮现出趣味,心里一大堆问题都想问,却突然卡住了,因为他刚刚惊吓过度,根本没记着人家的名字,“你叫什么名字啊?”


“啊,”傅成勋再次作揖,微微弓腰,“在下傅成勋。”

“傅少爷你好,呃,在下,刚刚,多…多有得罪,见谅,海涵?”陈骁也学着对方古人的样子,运用自己看古装剧的那几点知识,酸溜溜地回了几句,傅成勋摆摆手,“陈公子,我能明白,请放心。”


“那就好,那个,傅少爷过来坐?”陈骁伸出手做出“请”状,傅成勋在原地几秒,走向圆桌,撩起衣摆坐下,背脊挺直,比起陈骁弯弯的背脊,显得英气十足,这让陈骁都不好意思托腮趴着,也跟着坐直了。


沉默。

陈骁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启话题,只好干坐着,而傅成勋却开口了,“在陈公子居住的这段日子,需要叨扰一番,夜晚我不能踏出这个房间。”


“为什么?你被困在这里了?”陈骁顺着话题询问,他这回到了两杯水,刚刚的惊吓让他有些口干了,需要滋润喉咙。傅成勋缓缓道:“是,我当年在这里被凶手行刺致死,正是夜晚。”


“白天我可以四处走动,但我不能走出大门,被困在这里。”

陈骁作出惋惜的表情,傅成勋却不在意,他只是摸了摸水杯,并没有拿起来喝,“过了也有千年,被困在这里也无妨。”


“那这算,呃,孤魂野鬼吗?”陈骁说完,察觉到不对,立马接了一句,“我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

“我知道,”傅成勋摇摇头,“兴许,是算的。”

他眉头微皱,却是笑着的,陈骁内心生出一股无望,若是他千年内,魂魄被困在这,怕是要无聊想死,不如早入轮回。



9


出乎傅成勋和李管家的意料,陈骁继续在这里住下来了。

他不介意和傅成勋同屋,甚至打算让李管家再搬来一张床铺,只是后来他得知傅成勋不需要睡觉,也就放弃这个想法了。


傅成勋跟他说,以往的那些房客,看见他出现就跑了,只有陈骁是第一个愿意留下来的,陈骁认为这是夸赞,欣喜地接受这个说法,也发现傅成勋和李管家还存留着古代习性,让陈骁有莫名其妙的穿越感。


“傅少爷,你说你白天能出去,不怕光吗?”陈骁啃着苹果,一脸好奇,而傅成勋身上几乎看不见透明的地方了,活生生像个真正的人。


傅成勋指着角落里的纸伞,“有它,可我也快不需要了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
“因为,有人气。”傅成勋解释时,喜欢手背在身后,在房内踱步,活像个说教的老头子,“人,都有人气,我只要和人共处,沾染了人气,便会开始有样子,再渐渐成为一个‘人’,以往都需要两个多月我才能完全成为‘人’。”


“可我才来一个半月。”陈骁掐着指头算算,傅成勋点点头,“因为你人气很足,人气也跟本人有关。”


“我发现你总是夸赞我,”陈骁笑眯眯地指着傅成勋,习惯性地眨眼,傅成勋不好意思地低头微笑,嘴角的弧度好看迷人,陈骁即使生活“穷苦”,但某些内在还是不变,他很自然地抛出骚话,“傅少爷,你要是出去打扮一番,我保准追你的女孩子,能排满十条路!”


“陈公子别取笑我了。”

傅成勋看起来并不善于被人夸赞外貌,陈骁脑子里生出一计,他抓上傅成勋的手,摸上去除了冰冷,完全就是人类的手,“出去走走如何,我带你打扮一番?”


傅成勋手一动,陈骁的皮肤好暖和。

他低头回应,手指微微弯曲,似乎想要回握,“陈公子,你目前生活拮据,还是莫要与我出行。”


“……”陈骁放开了那只手,起身叉腰面对房门,“傅大少爷,你这不是埋汰我吗?”


“埋汰?”傅成勋暂时还未扩充这个词汇,陈骁换了种说法,“就是损我,说我坏话。”


傅成勋急忙起身,“在下并没有此意!”

“你说我没钱,那不就是埋汰我?”陈骁背对着傅成勋,他脸上在笑,代表他无聊的恶作剧,他听傅成勋语气特别急,想逗逗这个古人,陈骁正得意着呢,突然被人翻个身,肩膀都被捏痛,“哎!”


“陈公子,在下确实没有此意!”傅成勋一脸严肃地认错,陈骁被迫近距离观察傅成勋,一看,这皮肤光滑,没有黑眼圈,眉毛黑浓,眼睛大,嘴巴小的,特别是那睫毛,长得快要扇到他了。


陈骁一时间没有说话,呆呆地看着,傅成勋也见陈骁的眼睛十分圆润,嘴唇鲜红,手下的骨骼很细,他想起自己还未成型时,不经意看见陈骁衣衫下的身体,与他见过的男子大有不同,如女儿家一般的白瘦,却又蕴含着男子的纤细。


傅成勋脑海里闪过画面,倏地放开了陈骁。

“抱歉,失礼,”傅成勋退后一大步,拱手弯腰,“但在下绝非讨厌之意,望陈公子见谅。”


陈骁发现玩笑开大了,双手在空中挥挥,“那个,没有,我,我就开个玩笑,傅少爷别太当真?”


“好。”



10


李管家把早早准备好的衣服送来给傅成勋了,陈骁指着那套现代的衣物,李管家解释道:“这些衣服,每个时代我都有的,只是陈先生,您是唯一让少爷完全出现的人,衣服也终于能派上用场了。”


陈骁有种他很厉害的认知。

傅成勋接过衣服道谢,进房大概五分钟左右,穿了一套普通的上衣和七分裤,头发还束在头上,这头发配衣服,是能说出来的怪异。


“这头发,应该不能剪吧?”陈骁伸手去抚摸束发带,傅成勋任由他把玩,摇头道:“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不可轻易削断。”


“明白。”他围着傅成勋看了一圈,陈骁摸到最上面的束发,“那能披着吗?都2018年了,长发男也受欢迎。”


“……”傅成勋看了眼李管家的短发,两人面面相觑,管家做不得判断,站在一旁等傅成勋开口,许久,听见一声叹息,“…摘。”


李管家眼珠子一转,抿唇不语。


陈骁跃跃欲试,上手打算解开,可他不会解,只好求助李管家,李管家得到傅成勋的允许,抬手很快解开了傅成勋的束发,黑亮的长发如瀑布一般铺在背上,竟比及腰还要长几分,陈骁头一次看到电视上那种,可以反光的头发,他从身后探出头问:“傅少爷,在下可否摸摸?”


“请便。”


陈骁上手轻轻地抚摸,发丝不粗不细,但十分光滑,像他们这个时代的真丝料,可能搁在傅成勋的年代,要形容成上好的绸缎,他不自觉哇了一声,“这头发完全能上电视啊。”


“有吗?”傅成勋也捻起耳边的一撮头发,“一直都由侍女打理。”

“可能因为那时候东西都纯天然吧,现在洗发水都合成来的。”陈骁爱不释手,更是放肆地抓了一把放在手心,“傅少爷,你头发吧,都能当被子了。”


“陈公子说笑。”

傅成勋并不习惯披发,陈骁注意到他总是把头发放在身后,眼看这光滑头发不能浪费,他问李管家,“有皮筋吗,扎头发的?”


“我可以去买来。”李管家甚至没有询问傅成勋,便独自出门了,十分钟后,陈骁让傅成勋坐下,手里拿着皮筋,用梳子梳过这把他心仪的发丝,“给你扎个头,别动。”


傅成勋双膝上的手握紧了,他和李管家对视一眼,李管家竟笑得有些羞涩。


“就这样,一撮在脑后,剩下的披着,你披发很好看。”陈骁细心地给他扎好想象里的头发,竟也看得过去,“我以前女朋友头发也这么长,我经常给她梳头,所以还算会一点。”


“…嗯,不过,还是不太好看,太女生了。”陈骁看了眼自己的作品,眉头挑的老高,还是轻手轻脚地给他解开了,“还是让李管家梳吧。”


傅成勋一直没说话,陈骁想知道他什么想法,拍了拍他的肩,“傅少爷,傅少爷?”他看到发丝下的耳廓红了?只是还没看清,傅成勋起身匆匆一句:“麻烦陈公子,管家,过来给我收拾。”


“是,少爷。”


陈骁拿着梳子站在原地,尴尬地搓搓手,进了房间。

傅成勋从李管家手里拿过皮筋,随意束发在脑后,红耳朵也清晰可见,李管家捂着嘴,嘴角从边缘伸出,“少爷,陈公子给您梳发…”


“我知道,不必你多说。”

“少爷莫惊慌,现在是不同时代了,您也不需要太在意这件事,虽然…”


在他们的年代,梳发近似于示爱,头发是不可触碰的禁忌。

李管家见自家少爷竟然全程应允,也了然他的心思,只是不得不多言几句:“咳,只是少爷,我见陈先生并无此意,所以…”


“是,我知道。”傅成勋辩解道,“所以按照如今朝代的习俗来看,我不需要在意,我也不会将这当做示爱。”


傅成勋闭上眼,握紧了拳,许久再睁开时,眼里充满着怀念,“毕竟楚玉她也是这个时代的人。”


李管家轻声叹息,闭口不再多言。
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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