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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写点有意思的

【宇植】你看看他,多喜欢你

短小一发

普通爱情故事

OOCx3



正文


原来你喜欢男人?所以你才会粘着我,对我好?

滚,我不喜欢男的,和你玩还不是看你给我跑腿方便,恶心,快滚。


场景是天台,说这话的人是他暗恋的学长,同在一个社团里,认识的契机是悬疑恐怖片,他们聊电影时恰巧聊到了,也就走近了。至于自己,他喜欢男人,从初中开始,小心翼翼地和男性保持距离,生怕被同性看出来。


学长总说很喜欢他,人长得不算帅,可是温柔贴心,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。

情人眼里出西施,陆东植和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友沈宝景说,学长很好看。沈宝景作为亲友,说话也不掩饰,吐槽说明明长得一般,没我们东植十分之一好看,贼眉鼠眼的,要是欺负你了你跟我说,我踢死他。


陆东植想到这段对话,两只手紧紧攥着,手心都在出汗。

宝景啊,你这是预言家吗?语言欺负也算吗?他心里冒出几个问题,大概是为了中和被拒绝和玩弄的悲伤和愤懑。


尴尬,尴尬就是此刻的空气。

那个人说,你知不知道你看我的样子多蠢,还有,不要把我的名字写在课本上,真脏。


陆东植什么也不说,沉默着。暗恋的——不是,拒绝他的学长走了,走之前还要骂他,不堪入耳的词汇,写出来都觉得侮辱纸张。他吸吸鼻子,手在口袋里掏,一张纸也掏不出,因为全都放在书包里。他只能随眼泪跑出来,镜片都被蒙上一层薄薄的雾。


后来沈宝景拿着学长的领带过来,上面还沾了血。

陆东植本来沉浸在失恋的痛苦里,看见这个领带,脑子里闪过无数个阴暗的画面。沈宝景见他的可怖表情,马上说,你别瞎想,我打了他,这是鼻血,他要是敢说出去,我会让他消失。

说得很认真,陆东植都有点怕了,可是抱紧了他的沈宝景,说,谢谢。


这成为了陆东植的一种创伤,别人对他好,他就很怕,怕自己弄错了,怕别人有目的,非常怕。

但,还是那句话,心动哪有这么容易遏制?


他指的是徐仁宇,一个月前在公交站躲雨而认识的男人。

摘掉恋爱的滤镜,才发现沈宝景说学长难看确实是难看,长得极为普通,贼眉鼠眼。陆东植后来也觉得瞎了眼,没有恋爱的想法,看谁都是有鼻子有眼,但徐仁宇是他一眼看过去就被吸引的男人,这长相不多见,笑一下就有如沐春风的感觉,声音低沉有磁性,适合清凉的雨天。


这种人,在陆东植眼里是高不可攀的,不只是长相,还有气质。他当然不会脑补恶俗爱情故事,只要看看就好,赏心悦目。只是当时,徐仁宇撑开伞,把他纳入伞下,说:“你淋湿了。”


这是爱情故事的开端?不是,陆东植很怕陌生人的靠近,他也没管下一趟公交车是什么,小声说了句谢谢,然后踏上了从未坐过的公交车。他透过满是水珠的窗户看见徐仁宇在原地,即使非常模糊也能看出优越的身材。


一个小插曲,在平淡艰苦的陆东植的人生里完全可以忽略的小插曲,可是总有多余的音符要落到谱子里,还是漂亮的,抓耳的音符,直直地站在他的办公室,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,眼瞳落在他身上时,好似亮了一下。


新上司,是给他递伞的男人,徐仁宇。

陆东植的脑子里终于有了一点桥段,也只是一瞬间,他还是不想和徐仁宇沾上。

他也确实没有,可还是沾上了,旁人听起来只觉得不可思议,证券公司的长子主动接近一个基层员工。他有自知之明,不会再把这种亲近或示好当成别的意思,本来就不应当,世界上喜欢男人的男性又有多少,说到那一年,明明就是他误会了。


他也时常在想,徐仁宇为什么要接近他,他又不傻,当然能看出对方有意亲近自己。可他身上又有什么东西可以拿走呢,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男人,没房没车没存款,人生从没有高峰,一直在低洼挣扎,和他在一起,没有任何好处可拿。


聚餐时也要坐到他身边,还要为他挡酒。

他说,理事,您不用这样。

徐仁宇笑得那么柔和,削去了属于身份的严肃感,说,东植上次说不会喝酒。


哪次?陆东植露出疑惑的表情,他抓着酒杯,酒液只被他喝掉了三分之一。

徐仁宇好心提醒说,茶水间。


好像想起来了,那次在茶水间和徐仁宇聊天,或者说徐仁宇单方面和他说话,有意邀请他私下聚聚,被他的一句“不会喝酒”给挡回去了。


怎么还记着,不需要记住这种小事。陆东植心里不是滋味,心脏周围的墙壁好像裂了一点,是被徐仁宇敲打的,被裹着的心脏跳动好像比平常厉害点。


他还是不能多想,徐仁宇只是记忆力好,记住他说的话,没有别的意思。沈宝景听他说这事,和他抱有同样的想法,她说,这都是虚的东西,除非他说他喜欢你,不然都不要相信,明白了吗。


沈宝景为她好,多年朋友不会给糟心建议,句句在理,可是她的那张嘴,就像被神明庇佑,能无意猜中未来——陆东植又逃了,不顾雨势有多大,像是得了重病不停地喘气,摸着跳动的心脏,像是快死了。


徐仁宇第二次把他纳入伞下,台词变了,说:“我喜欢你,东植。”

小小的期望被一句话给证实,足以成为完美对象的徐仁宇亲口说喜欢他,那瞬间,他想的是,沈宝景的嘴就是被庇佑的。他落荒而逃,这回公交车正好是他要上去的,准确无误。


人不见了,电话来得勤快,他的铃声是早年的三只小熊,听起来幼稚,不符合他的年龄装扮。看见上面显示的徐理事,他想着始终是自己的上司,也不顾周围人的目光,任铃声响了好久,还是按下接听。


“喂…理事。”

“为什么要跑,只是很简单的回答,拒绝或者接受。”

“对不起,理事,我…我现在没、没办法回答,请给我一点时间?”

“好。”


沈宝景说,那喜欢你,你就试试啊,你不是也对他有意思吗?

陆东植光顾着喝咖啡,上嘴唇沾了一圈泡沫,微微撅着嘴看起来多委屈。沈宝景说,你怕了对吧,我知道,高中那事情确实让你受打击,你多少年没谈恋爱了?


陆东植算算日子,说,十、十五年了?

沈宝景愣了下,抓着尾端的头发玩,说,有这么久吗,我看你每次去酒吧都有人搭讪你。


陆东植愁眉苦脸,像是被戳中痛点。沈宝景本是靠着椅背的,马上前倾身子,抓着好友的手安慰,“好好,我知道,这回你想接受或者拒绝,我都支持,嗯?”


“我不知道,他挺好的。”

“互相喜欢就在一起,不然怎么办?”


就是怕了,怕被玩弄,怕嘴上的喜欢都是假的。高中那场告白给他的伤害太大,他没有足够的勇气跨出新的一步,只想好好过日子,赚钱生活,有没有伴侣都无所谓。


沈宝景也没有再劝,只是摸着好友的手背,安抚它,这皮肤细嫩到像是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。

陆东植暂时把这件事搁置,虽然和徐仁宇在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,但他不愿意和徐仁宇太靠近,保持一定的远距离,也只谈论公事,私事一律略过,经常让徐仁宇的邀约堵在嘴巴里。


他这么做,就是自己有问题,也不怪徐仁宇某天下班把他堵在停车场,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。陆东植第一次看见徐仁宇阴沉的脸色,他感受到对方的怒气,说不出话,被吓得所有话都停在喉咙——可徐仁宇也不是大吼大叫,面无表情比大吼大叫更为慑人。


“为什么,东植,只是一个简单的回答。”

“对不起,理事,我不知道,不知道怎么面对您。”

“喜欢?不喜欢?”


喜欢。可就是说不出口。陆东植低着头,手扒着背后的衣摆,“我…我——”

“喜欢,对不对,我知道的,东植,你看我的时候,是喜欢我的。”


徐仁宇一改平日的温和形象,强行让陆东植抬头,“你看我,喜欢,还是不喜欢。”

陆东植睁着一双圆润的眼,他好像是哭了,泪光会聚集在细长的眼尾,眼睛红红的。他的心脏疯狂跳动,墙壁化成一个个土块掉落,“…理事,您,喜欢,请、请原谅我。”


“你在祈求什么原谅,这是令人满意的答案,不是吗?”

徐仁宇抱着他,一个充满安全厚实的怀抱,陆东植听见徐仁宇在耳边说:“我喜欢你,东植。”


然后呢?生活并不会因为和徐仁宇交往而带来变化。

他始终不自信,他始终想着高中时屈辱的告白,一边接受徐仁宇对他好,一边又想着徐仁宇会不会对他恶语相向,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。

没有,还没有出现,他希望不要出现,永远,永远都不要。


“来,大家,欢迎新同事。”

陆东植正给徐仁宇发短信,听见新同事便抬头准备迎接,却看到一张熟悉的,可恨的面孔。让他汗毛都竖起,手心出汗。

新同事看见他,从惊讶到嘲讽,只用了一秒钟,对他挥挥手,说:“没想到,东植你在啊。”


这也是陆东植头一次要求徐仁宇做点事情,他说,能不能下班一起来聚餐。

徐仁宇欣然赴约,连带着三组成员也不自在。只有陆东植觉得安心,甚至比以往更主动靠近徐仁宇。他不愿意多和那个人交流,可是架不住对方招呼。


“东植是我的学弟呢,对吧,东植?”

“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,真是有缘,有时间我们单独聚聚?”

“我和东植关系很好的。”


每一句都在引出他的不适,他害怕,在大家看不见的角度里,不自觉握着徐仁宇的手。

对方反握着,给予他一种安全感。徐仁宇低声问他,怎么回事。

陆东植摇摇头,他对徐仁宇笑了笑,又转头对上谁的视线,看见不屑和厌恶。


徐仁宇在一边默不作声,安安静静地参加这一次聚餐。

餐后大家各自分散开,陆东植也打算跟着徐仁宇走,而那个人喊住他,打量他,又看看徐仁宇,“理事,再见,您路上小心。东植回家也要注意安全。”


陆东植好像说了什么,谁也没听清。

从后视镜里看见人走了,陆东植才浑身松懈,像是逃脱一场巨大的灾难。徐仁宇问,怎么回事,讲清楚,东植。


陆东植犹豫着,还是在徐仁宇的视线中全都说了。

“…这样啊。”徐仁宇伸手整理陆东植的外套,怕他受凉了,清凉的声音缓缓道:“我知道了,东植,伤害你的人,会付出代价的。”


“什么?”陆东植琢磨出这句话的含义,徐仁宇只是笑着看他,他也没有放在心里。

他以为要和那个人每天照面,过得水深火热,还总是要承受若有似无的嘲讽,可是一周后人就突然没来上班,旷工三天视为自动辞职,也没能联系上,不知道去了哪里。

再后来,警察都来调查了,没有得到任何结果。


失踪了?陆东植仅仅只是担心一瞬间,很快就忘了,他不会再去关心那个人。

收拾徐仁宇的公寓时,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件外套,没见过,也不是徐仁宇的尺寸。他拿着衣服去问正在洗碗的徐仁宇,“这是谁的衣服?”


“我看看。”徐仁宇打量着黑色夹克,想到的那刻眼睛亮了些许,说:“我朋友的,上次来我这里喝酒没拿走,有时间我带给他,幸好东植你翻到了,不然我都忘了。”


“那我放回去,你记得给他。”

“嗯。”徐仁宇趁机亲了陆东植的额头,“东植,没有人能伤害你。”

陆东植偶尔也会说点好话。徐仁宇喜欢他,给他安全感,这么久了,他也应该抛掉多余的想法,“有你在,我知道。”


只是,徐仁宇为什么总是说奇怪的话?

他把衣服叠好放回去,带着疑虑合上抽屉。
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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